莫言的写景文章

|小龙

  年莫言凭借作品《蛙》获得茅盾文学奖。年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年12月6日莫言获授澳门大学荣誉文学博士学位。对此小编给大家准备了莫言的写景文章的相关范文,以供参阅。

  莫言的写景文章篇(1)

  莫言中篇小说:《岛上的风》(选摘)

  岛实在小,小得可怜巴巴。要不是某年某月某日岛上驻上了一支队伍,要不是蓬城要塞区某位首长用阿拉伯数字给这个岛编了号,那么它连个名字也不会有。小岛面积零点三平方公里,岛上荒草没膝,杂树丛生,树上海鸟成群。最近两年,岛上又添了一种动物——家猫变成的野猫。家猫的上岛要从要塞区冯司令的上岛谈起。一九八0年春,冯司令从新疆大戈壁滩调到蓬城要塞区,为了熟悉情况,他乘上船运大队的登陆艇,把区内各岛转了一遍。他在008岛上发现野草鲜嫩,淡水充足,便忽然生出妙想,回到蓬城后,责令后勤部买了一百只小兔,一百只鸡雏,送上了008岛。冯司令命令岛上驻军只管把鸡兔放开,任它们自生自长,反正四面是海跑不了,几年之后,008岛就会鸡兔成群,就会成为“天然鸡兔场”,岛上战士的生活就会大大改善。但是,富有想象力的冯司令却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他只看到了岛上的野草和淡水,却没有看到岛上那些无穷无尽的石缝里藏着成群结队的大老鼠。这些老鼠像海盗一样凶狠,无法无天,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送上岛的二百个小动物消灭殆尽,剩下的几只小兔子被岛上驻军战士苏扣扣放在自己的床底下,用一只纸箱子保护起来,也未能逃脱海老鼠那尖利的牙齿。岛上又黑又壮的驻军战士刘全宝回胶东探家时也忽生奇想,求亲拜友,搞了十几只大小不一的猫,用纸箱子装上了海岛。他想来个一物降一物的战术,把岛上的老鼠消灭干净之后再来实行冯司令的大胆设想。谁知道,刘全宝历尽千辛万苦,在火车上、轮船上挨了列车员、服务员若干次训斥,说好说歹才未被罚款——总之是好不容易运上海岛来的猫。可是,这猫,竟不敢与海老鼠作对,反而狼狈为奸,专门爬上树去偷吃海鸟的幼雏。008岛上天真烂漫的新战士苏扣扣,竞天真烂漫地给冯司令写了一封天真烂漫的信。他向冯司令报告了“天然鸡兔场”的破产和家猫的改行,请求冯司令送二十只羊羔或两头肚皮上带白花的小奶牛上岛。苏扣扣在信的末尾写道:冯司令,要是这个计划实现了的话,那么,等您下次上岛时,我们就可以用牛奶和羊肉包子招待您了。冯司令看了这封信,没顾上处理就接到紧急通知到军区开会去了。信随便地放在书桌上,他的在w城大学读书的女儿冯琦琦放暑假回来,正愁着在小小的蓬城无法打发漫长的假期,看到苏扣扣这封信,高兴得差点蹦起来,这个生物系动物专业的高材生,达尔文的狂热崇拜者,立即找到要塞区参谋长,说明了要上岛考察的意思,参谋长把电话挂到船运大队,船运大队的03号登陆艇恰好要在甘泉岛守备连送给养,008岛是他们的第一站,正好把冯琦琦带上。

  03号登陆艇停在008岛那片狭小的海滩前的海面上,放下小艇,把岛上驻军半个月的给养和半个月的报刊书信、连同冯琦琦送上沙滩。03号艇上面孔黝黑、牙齿洁白的小艇长亲自跑上沙滩,把岛上驻军最高首长——副班长李丹拉到一边,郑重交代道:“老弟,那位是冯司令的千金,芳名冯琦琦,不知哪根神经不正常,要上岛考察什么‘生存竞争’、‘最适者生存’。见鬼!参谋长要我告诉你们,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少她一根汗毛,拔你十根胡子!”

  李丹用眼睛瞥瞥站在沙滩上啪啪按动照相机快门给海岛拍照的冯琦琦,问:“她是干什么的?”

  “w城大学学动物的,——疯、丫头,要塞大院一号种子。当心别让她爱上你,爱上你倒也好——那你这个守岛七年的二茬光棍就有靠山了。——老弟,你是怎么搞的,连个老婆都看不住?”

  “行喽,老兄,别提这些恶心事了。”李丹与小艇长同年入伍,都是北京人,说起话来也就不顾忌。

  “你也天生是笨蛋,要是我,就不同意离,硬给她拖着。”小艇长抽出一根烟,扔给李丹,自己也抽出一根点上,“听说你连那个‘第三者’的毫毛也没动一根?要是我,先揍他一顿,然后到法院告他一状,妈的,老子在海岛为你们站岗放哨,你们在后边拆散我们的家庭,难道这还不犯法?”

  “算了吧,艇长先生,本人现在不去为这些事伤脑筋,你们这些两栖动物闲着没事,就多给报纸上的道德法庭写几篇文章,为当兵的摇旗呐喊。现在最现实的问题是,你给我带来了麻烦——岛上只有三间东倒西歪的屋子,一场台风就能刮倒,你让我怎么安排她睡觉,安排进大石缝里,让毒蛇和野猫把她吃掉?”

  “随你的便,反正我把她交给你时不缺胳膊不少腿。”

  小艇长拉着李丹来到冯琦琦面前。

  “冯琦琦同志,这位是李副班长,008岛的酋长,你的吃喝住行由他负责。‘女达尔文’,本人不能奉陪了,半个月后我来接你下岛,祝你考察顺利。”小艇长像移交一件珍贵文物一样把冯琦琦交代给李丹,便跳上小艇向大艇划去。他的03号艇还要赶到甘泉岛去。

  008岛离甘泉岛还有三十涅,而这时,七月的太阳已经距离海面不远,海水已被阳光映照得一片金黄,成群的海鸟也抖动着染着紫红色光辉的翅膀,啼叫着在小岛上空盘旋着。尽管这008岛上有几十只凶恶的野猫,可它们还是在这儿栖息、作巢,生儿育女。

  冯琦琦是个脖颈光滑洁净,双腿颀长优雅的漂亮姑娘,此刻,这个健美的胸脯上挂着w城大学自底黑字校徽,头戴一顶花边小草帽的姑娘正站在008岛的金色沙滩上,在全岛驻军的睽睽目光下受着审查。所谓全岛驻军,其实不过四个大兵:白净面皮的副班长李丹,黑不溜秋的刘全宝,小胡子乌黑的向天,满脸茸毛的苏扣扣。四个大兵专注的目光使一向泼辣大胆闻名于w大学生物系和要塞区大院的冯琦琦,也有些不自在起来。她面皮有点微微发烧,心里也有些惶恐。但她毕竟是将门虎女,毕竟是最崇拜达尔文并多次用达尔文的生存竞争理论来解释人类社会,认为人与人之间也是“最强者生存”的未来的动物学家,她向前跨了一步,莞尔一笑之后说:“干吗这样看着我?好像我是从海里爬上来的女特务。”

  “欢迎您小岛考察,冯琦琦同志。”李丹不卑不亢地说。

  “冯——琦——琦——?好美的名字!你是踏上我们008岛的第一个女性,你给我们这些孤岛鲁宾逊带来了光明。”留着小胡子的向天油腔滑调地说。

  “胡扯谈!俺孩子她娘去年还上岛住了两个多月,连你的臭袜子都洗过,她难道不是女性?”胶东大汉刘全宝愤愤不平地反驳向天。

  “她?当然不算。女性,是指那些年轻漂亮的姑娘。”向天狡辩着。

  “那你说,你妈妈要算男性了?”刘全宝闷声闷气地问。

  “老刘,干吗要骂人呢?”向天满脸发红,尴尬地说。

  “哈哈,谬论家又被庄户孙打败了。”苏扣扣拍着手笑起来。

  “得了,得了,苏扣扣,做你的奶牛梦去吧!明天冯司令就会给你送两头奶牛来。”向天嘲弄道,“你怎么不让冯司令给你送个媳妇来?”

  “老向你不相信?等到冯司令真把奶牛送来,挤了牛奶你别喝。”苏扣扣说。

  “冯司令会管你这些屁事!他老人家早就把008岛给忘了,你那封信不知在哪个字纸篓里睡觉哩,”向天轻蔑地皱皱鼻子,“上次冯司令来岛,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是为了登报扬名,你没看到军区小报登着‘冯司令视察海岛,关心战士生活,解决战士困难’,狗屁!”

  “向天!”李丹愠怒地喝道,“闭住你的嘴巴,把这袋土豆扛到伙房去。”

  “副司令,别发火嘛。不让说咱不说还不行?”他弯下腰,说,“来,老刘,把麻袋给我搭到肩上。”

  刘全宝和苏扣扣把满满一麻包土豆抬到向天背上,向天吭吭哧哧地走了。

  “冯琦琦同志,请不要见怪,我们就是这样生活的。”李丹不冷不热地对冯琦琦说。

  冯琦琦点点头,她抬头望望扛着沉重的麻包在前边歪歪斜斜地走着的向天,心情一时很复杂。她对苏扣扣说:“小苏,据我所知,你那封信冯司令看了,也没扔到字纸篓里。”

  “你是怎么知道的?”苏扣扣惊诧地问。

  “我,是他的女儿。”

  “啊?”苏扣扣和刘全宝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李丹脸色冷漠,挟起两袋子面粉向着营房走去。

  李丹率领着三个大兵,在那间储藏室里为冯琦琦安了一张床板。008岛上没有招待被褥,李丹摘下了自己的蚊帐,老刘抽出了自己的褥子,苏扣扣拿出自己的被子,向天拿出自己的棉衣捆成一个枕头,七拼八凑,总算把这个千金小姐的床给铺好了。晚饭是在战士们的宿舍吃的,冯琦琦慷慨地拿出自带来的两袋牛肉干让战士们吃,但只有向天吃了几块。老刘和苏扣扣看着李丹的脸色,李丹不吃,他们也不吃,这反倒弄得冯琦琦很尴尬。晚饭后,李丹送给冯琦琦一个手电筒,两支蜡烛,一盒火柴,把她送到储藏室,转身就走了。

  海岛的夜晚冰凉潮湿,海浪冲撞着房子后边的礁石,发出阵阵轰鸣。冯琦琦在跳动的蜡烛下枯坐了一会,觉得寂寞无聊,便吹灭蜡烛拉开被子睡觉。潮湿的被褥使她感到浑身难受,翻来覆去睡不着。海浪轰鸣的间隙里,传来一种若有若无的时断时续的窸窣之声,像蛇在草丛中爬,像钢丝在风里颤抖,像精灵在黑暗中喁喁低语,冯琦琦不觉有些害怕起来,便翻身下床,又重新点起蜡烛。床板下忽然传来“吱吱”的怪叫声,她揿亮手电灯一看,差点吓昏过去,原来,一条胳膊粗的黑蛇缠住一只大老鼠。冯琦琦惊叫一声,夺门而出。

  住在隔壁的战士们闻声跑来。

  “蛇……蛇……”冯琦琦结结巴巴地用手指着储藏室。李丹捏着手电筒走进去,对着床铺下照了照,若无其事地说:“蛇为我们除害,很好嘛。哎,你不是上岛来考察‘生存竞争’的吗?就从这里开始吧!”

  “你别怕,蛇根本不会向人主动进攻,我刚来时也怕得要死,后来才不怕了。我们副班长说,他们刚上岛时,见蛇就打,结果把老鼠的天敌打光了,老鼠才猖獗起来。现在,蛇是我们岛上的重点保护动物哩。”苏扣扣说。

  “我敢跟蛇一个床上睡觉。”向天说。

  苏扣扣说:“老向就会吹牛皮!”有本事你把这条黑花蛇拿到床上去,我今天夜里替你站一班岗。“

  “向天,去拿把铁锹来。”李丹支派走向天,对冯琦琦笑了笑,有的人以为小岛上除了音乐就是诗,可不知道小岛上还有粗话和牢骚。“

  “我是研究动物的。”

  “你研究人吗?人也是动物。”

  “马克思说,猴体解剖是人体解剖的一把钥匙。我想动物之间的关系也是理解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一把钥匙。”

  “这是错误类比。”

  “哈?你还学过逻辑?”

  “只要拿出钱走到书店里,对当兵的和大学生一视同仁。”

  “你现在自学的方向是……”

  “正前方。”

  向天拿来铁锹,把那条和老鼠纠缠在一起的蛇铲出去,扔在草丛里。惊魂未定的冯琦琦揿着电筒,把储藏室的每个角落都照遍了,唯恐再有一条蛇钻出来。

  第二天早晨,冯琦琦在朦朦胧胧中听到海滩上有噼噼啪啪的声响,起初她以为大兵们在放机关枪,连忙爬起来一看,嗬!原来是四个大兵围在一起放鞭炮。海滩上落了一层花花绿绿的碎纸片,空中弥漫着硝烟气味。苏扣扣那张娃娃脸上满是笑容,他站在一块突兀的礁石上,高声喊道:“妈妈,十七年前你在这个时刻生下了我,现在我站在大海中向你致敬!您的儿子十七岁了,能为您站岗了,身高一米六十二点五了,体重——不知道,反正比刚当兵时长胖了,妈妈,我挺想您,副班长说,站在礁石上高声喊您就会听到的——妈妈——!”

  冯琦琦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她急忙跑回屋去拿来照相机,想把苏扣扣站在礁石上喊妈妈的情景摄下来,可是等她回来时,苏扣扣已经跳下礁石,向着她走来:“老冯同志,今天我过生日,副班长决定放假,全班为我庆祝,你愿意参加吗?”苏扣扣期待地望着她。

  “愿意,当然愿意。”苏扣扣站在礁石上那一番真情高喊,好像推开了冯琦琦心灵深处的一扇窗户,从那里吹出了一股温暖的风,传出了一种委婉的音乐,使她鼻子酸溜溜地难受。她决定推迟自己的考察计划,先来考察考察这几个守岛兵,尤其是那个谜一般的副班长,也许,这比她原来的计划有意义得多。

  “副班长,老冯同志也要参加我的庆寿大会!”苏扣扣高兴地对李丹说。李丹笑着点点头。

  上午九点钟,潮水退下去了。沙滩上,四个守岛兵和冯琦琦围圈而坐。

  “同志们,今天是小苏同志在十七诞辰。他基本上还是个小孩,可是他已经在这远离大陆的小岛上过了一年,晚上站岗,白天巡逻,一年四季,风霜雨雪,永远是那么欢欢乐乐,无忧无虑,我提议,为我们这个小兄弟的十七大寿,干杯!”李丹眼眶潮湿地说着,举起装满了白开水的搪瓷杯来。

  “干杯!”四个搪瓷杯和一个铁碗碰到一起,水溅了出来。

  每个人都喝了一口白开水,苏扣扣提议:“今天是我的生日,每人要出一个节目为我祝寿,行不行啊?”大家都点头答应。

  “第一个节目,请副班长为我作首诗。”苏扣扣点将了。

  “胡扯谈,我哪会作诗?”

  “别谦虚了,‘副司令’,谁不知道你是大诗人,军区报上三天两头发作品。”向天嘴里嚼着冯琦琦拿来的巧克力说。

  “好吧。”李丹双手搂住膝盖,默想片刻,低低地吟哦道:

  我爱岛,

  我爱岛上的风。

  因为它永远眷恋着海岛,

  即使去趟大陆,

  也总是匆匆地赶回来,

  像一个忠诚的守岛兵。

  “这算什么诗?简直是大白话。”向天高叫道,“副司令,来一首有味的,关于爱情的。”

  “这一首里就全是爱情。”李丹说。

  “不假,全是爱情,那海风,不就像我老刘吗?即使去趟大陆,也是匆匆地赶回来。俺孩子他娘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刚会走路的小儿子扎煞着小手叫爸爸,当时我那心呐,全都是爱情啊!就像那大浪头淹没礁石,哗——!千百条小溪从礁石上往下流。我想,何必呢?守岛七年了,连儿子的义务都尽够了,该回去了。可俺孩子他娘说,海生他爸,只管走你的,别记挂俺娘们,我饿不着,冻不着,村里照顾得挺好,你就在那儿安心干吧。领导上不撵你走,你自己别要求往家走,……咳,俺那口子,真不愧是胶东老根据地的女人呐……”

  莫言的写景文章篇(2)

  《春夜雨霏霏》(部分摘录)

  哥哥,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这从远方一个最爱你的人心里发出的浸透着眷眷之情的音波。近来,人们都在谈论着“心灵感应”的事,对此我惟愿其真惟恐其假。我想,爱人的心应该是时刻相连,息息相通的。记得听老人说,从前,有一个母亲怀念儿子,就咬咬自己的手指,远方的儿子便心中疼痛,知道老母正在思念他……现在,我也咬住了自己的手指,直咬得隐隐作痛。但愿这信号已经传导给你,使你也知道我正在思念你:让你在这神秘的雨夜里也像我一样静坐在窗口,听听你这个饶舌的妹妹向你叙说我突然想起来的那些过去的、现在的和将来的事。

  哥哥,此刻,家乡上空正飘洒着霏霏的春雨。这雨从八点开始到现在已经下了两个多小时。村子已经进入梦乡,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再也没有别的音响。清爽的小风从窗棂间刮进来,间或有一两个细小的水珠飘落到我的脸上。哥哥,你还记得我的脸吗?你曾经吻过的那张脸。人家都说我俊,说我的脸是晒不黑的玉兰花瓣;你说我不丑,说我的脸像玉兰花瓣一样晒不黑。别人这样说是奉承我,而你是爱我才这样说。其实,我的脸是很容易晒黑的,如果你现在见到我,一定会用双手捧住我的脸说:“哟!我的玉兰花瓣怎么变成玫瑰花瓣了。”你一定会这样说,一定的,因为你爱我……

  ……

  天就要亮了,雨声也零落起来。雨点儿落在花树上、落在泥土上、落在门前倒扣的水桶上,噗噗簌簌的、滴滴答答的、丁丁冬冬的声响一齐传来,我倾听着,像倾听着海岛上潮汐的涨落,像倾听着你稳健有力的心跳,像倾听着缥缈中传来的音乐。

  莫言的写景文章篇(3)

  虽说是旱季,由乌冬塞坐了半天的汽车抵达龙坡邦时却在下雨。离开北京时总想着不是雨季,我连把雨伞都没有带,像个呆子一样被司机扔在去龙坡邦的路口,顶着一头一脸的雨水。旁边有聪明人对我指点说:“喏,去搭汽车才可以到镇上。”

  龙坡邦是老挝在湄公河上的第一个重镇。远在13世纪时,忽必烈率领蒙古大军南侵,致使泰族人纷纷沿着湄公河南下,在12至13世纪间建立猛斯瓦国,古名“龙蟠”,这个古老的国都,今天被称为龙坡邦。

  龙坡邦的街道至今还完好地保存着古老的建筑,法国人殖民时代遗留下来的白色百叶窗默默地随风轻动,灰色房子东一幢西一幢地四处林立。湄公河的妩媚就在那些层层叠叠的缝隙间肆意诱惑着我的眼睛。

  龙坡邦镇很小,不几步路,湄公河如突然被扯开半遮半掩帷幕的舞台,出现在我的眼前!那条河的水,混合着红色的泥浆,那样的汹涌!那样的澎湃!河床被它的丰满撑得满满的,风吹过来连浪淘都看不见,霎时就要溢出来似的。河畔耸立着高大的棕榈树、椰子树,张着摇摇摆摆巨大的叶子,你争我抢地挤在一起。

  我痴痴呆呆地望着它,越看越惊心,我真是纳闷,同是一条河流,为什么却如变色龙一样有着那么多不同的姿色呢?很多人都去游湄公河,河边站着一溜会讲法语和英文的老挝人,只要一走过去,他们抓着你就问:“游湄公河,便宜啦,每人2美金!”

  我向来反感那些跟在人屁股后边做生意的人,见到他们我只是低着头佯做听不见的样子。可是那些人也真是有好心情,手中举着图片,一路追着,被追烦了,我看了一眼,才知道上面有什么石窟、瀑布、洞穴、寺庙、村庄,2美金只是个船票,去那些地方还要单独收费。细算下来,乘半天船没有十几美金根本就打不住!

  虽然很贵,但我抵制不住诱惑,还是去了。发现最有意思的就是位于湄公河岸的酿酒村,村民用很原始的方法酿酒,在河边浅岸洗濯糯米,并在岸边升火煮米。村子里的人家,屋前屋后檐下都摆着一摞摞的酒瓮,而最有趣的是酒的名字,“老老”米酒,酒劲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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