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级课外现代文阅读文章

|小龙

  初高中的语文试卷中,最常见的课外阅读就是课外现代文,这些现代文选取了很多作家的文章,你最喜欢的三哪种类型的课外阅读?对此小编给大家准备了八年级课外现代文阅读文章的相关范文,以供参阅。

  八年级课外现代文阅读文章篇(1)

  龙眼与伞 迟子建

  大兴安岭的春雪,比冬天的雪要姿容灿烂。雪花仿佛沾染了春意,朵大,疏朗。它们洋洋洒洒地飞舞在天地间,犹如畅饮了琼浆,轻盈,娇媚。

  我是喜欢看春雪的,这种雪下得时间不会长,也就两三个小时。站在窗前,等于是看老天上演的一部宽银幕的黑白电影。山、树、房屋和行走的人,在雪花中闪闪烁烁,气象苍茫而温暖,令人回味。

  去年,我在故乡写作长篇《额尔古纳河右岸》。四月中旬的一个下午,正写得如醉如痴,电话响了。是妈妈打来的,她说,我就在你楼下,下雪了,我来给你送伞,今天早点回家吃饭吧。

  没有比写到亢奋处遭受打扰更让人不快的了。我懊恼地对妈妈说:“雪有什么可怕的,我用不着伞,你回去吧,我再写一会儿。”妈妈说:“我看雪中还夹着雨,怕把你淋湿,你就下来吧!”我终于忍耐不住了,冲妈妈无理地说:“你也是,来之前怎么不打个电话,问问我需不需要伞?我不要伞,你回去吧!”

  我挂断了电话。听筒里的声音消逝的一瞬,我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了最不可饶恕的错误!我跑到阳台,看见飞雪中的母亲撑着一把天蓝色的伞,微弓着背,缓缓地朝回走。她的腋下夹着一把绿伞,那是为我准备的啊。我想喊住她,但羞愧使我张不开口,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渐行渐远。

  也许是太沉浸在小说中了,我竟然对春雪的降临毫无知觉。从地上的积雪看得出来,它来了有一两个小时了。确如妈妈所言,雪中夹杂着丝丝细雨,好像残冬流下的几行清泪。做母亲的,怕的就是这样的泪痕会淋湿她的女儿啊!而我却粗暴地践踏了这份慈爱!

  从阳台回到书房后,我将电脑关闭,站在南窗前。窗外是连绵的山峦,雪花使远山隐遁了踪迹,近处的山也都模模糊糊,如海市蜃楼。山下没有行人,更看不到鸟儿的踪影。这个现实的世界因为一场春雪的造访,而有了虚构的意味。看来老天也在挥洒笔墨,书写事态人情。我想它今天捕捉到的最辛酸的一笔,就是母亲夹着伞离去的情景。

  雪停了。黄昏了。我锁上门,下楼,回妈妈那里。做了错事的孩子最怕回家,我也一样。朝妈妈家走去的时候,我觉得心慌气短。妈妈分明哭过,她的眼睛红肿着。我向她道歉,说我错了,请她不要伤心了,她背过身去,又抹眼泪了。我知道自己深深伤害了她。我虽然四十多岁了,在她面前,却依然是个任性的孩子。

  母亲看我真的是一副悔过的表情,便在晚餐桌上,用一句数落原谅了我。她说:“以后你再写东西时,我可不去惹你!”

  《额尔古纳河右岸》初稿完成后,我来到了青岛,做长篇的修改。那正是春光融融的五月天。有一天午后,青岛海洋大学文学院的刘世文老师来看我,我们坐在一起聊天。她对我说,她这一生,最大的伤痛就是儿子的离世。刘老师的爱人从事科考工作,常年在南极,而刘老师工作在青岛。他们工作忙,所以孩子自幼就跟着爷爷奶奶,在沈阳生活。十几年前,她的孩子从沈阳的一个游乐园的高空意外坠下身亡。事故发生后,沈阳的亲属给刘老师打电话,说她的孩子生病了,想妈妈,让她回去一趟。刘老师说,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儿子可能已经不在了,否则,家人不会这么急着让她回去。刘老师说她坐上开往沈阳的火车后,脑子里全都是儿子的影子,他的笑脸,他说话的声音,他喊“妈妈”时的样子。她黯然神伤的样子引起了别人的同情,有个南方籍旅客抓了几颗龙眼给她。刘老师说,那个年代,龙眼在北方是稀罕的水果,她没吃过,她想儿子一定也没吃过。她没舍得吃一颗龙眼,而是一路把它们攥在掌心,想着带给儿子。

  ⑩那个时刻,我的眼前蓦然闪现出春雪中妈妈为我送伞的情景。母爱就像伞,把阴晦留给自己,而把晴朗留给儿女。母爱也像那一颗颗龙眼,不管表皮多么干涩,内里总是深藏着甘甜的汁液。

  八年级课外现代文阅读文章篇(2)

  雪地烤红薯 周海亮

  男人缩在高中校园门口,守着一个烤红薯的老式铁炉。他不断地把烤熟的红薯挑出来,把没烤的红薯放进去,十几个红薯,让他手忙脚乱。第一次做这种营生,男人的心里有点慌。

  天空平飘着雪花,男人的头顶和肩膀上落着薄薄一层雪。正是放学的时候,走读的学生赶着回家,住校的学生赶着回宿舍,所有人都在雪中匆匆而过。男人把一个烤得最成功的红薯托在手里,嘴张着,却并不吆喝。

  有人停下来,看他的红薯。他立刻打起精神,从旁边操起小秤。他挑了两个最大的红薯放进秤盘,拉起提绳。“啪”的一声,两个红薯紧跟着掉在雪地上。男人急忙再从烤炉里取出两个红薯,那个学生却早已经走远了。

  整个下午他都没有卖掉一个烤红薯,这让他很伤心。现在,除了他,谁还把烤红薯当成好东西?儿子考上重点高中的那一天,闹着要去吃洋快餐。儿子点了一份薯条,端上来的东西又黄又瘦,蜷缩扭曲着,他不知为何物。尝一个,才知不过是炸过的土豆条罢了。他说:“这能比得上烤红薯?”儿子边笑边喝着可乐。可乐他也尝了尝,不好喝,麻舌头。他想,烤红薯多好啊,剥了皮,又香又甜,含在嘴里,不用嚼,直接化成蜜淌下去,如果再配一大碗玉米糁子和一碟腌萝卜条,那滋味,真是给个皇帝也不换啊!

  他重新把小秤放到身边,扭过头,眼睛盯住校门。这时,有几个学生说笑打闹着,走了出来。男人眼睛一亮,清清嗓子,喊了起来:“卖烤红薯啰!”嗓音很小,又哑又沙,像被砂纸打磨过。声音吸引了这几个学生的目光,然而他们只是投来极为漠然的一瞥,又转过脸继续说笑。

  于是,男人又提高嗓门吆喝:“烤红薯白送啰!”这时,一个长脖子少年停下来,并转身朝男人走来。边上的平头少年拽了拽他的胳膊,可是没能将他拉住。长脖子少年走到男人面前,问道:“烤红薯白送?”

  男人憨笑着挑出四个红薯,边挑边问长脖子少年:“你们宿舍几个人?”长脖子少年说:“四个。”男人接着问:“那个和你一起走的留平头的也是?”长脖子少年说:“不错。”男人说:“那就给你们多带几个吧!”于是又挑了四个。他把八个烤红薯分装进两个袋子,递给长脖子少年。

  天渐渐黑下来。男人看了看天空,雪越下越大,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男人仍然没有卖掉一个烤红薯。他推起三轮车,慢慢往回走。他在一个街角停下来,就着昏黄的路灯,从炉里掏出一个焦糊的烤红薯。他仔细地剥掉皮,慢慢地吃起来。他不声不响地吃掉一个,又掏出第二个。他一口气吃掉八个烤红薯,那是烤炉里剩下的全部烤红薯。吃到最后,他不再剥皮,将烤红薯从烤炉里取出来,直接塞进嘴巴。男人想,自己的嘴唇肯定被烫出了水泡,因为现在,那里钻心地痛。

  长脖子少年回到宿舍,将两袋烤红薯随手放在床头柜上。谁对烤红薯都没有兴趣,即使是白送,他们也不想吃上一口。终于,快熄灯的时候,留平头的少年打开了一个袋子,取出一个烤红薯,托在手里,细细端详。长脖子少年提醒他说:“都烤糊了。”平头少年低头不理他,闭起眼睛嗅那个烤红薯。电灯恰在这时熄灭,平头少年在黑暗来临的瞬间,将那个已经冰凉的烤红薯凑近嘴巴,狠狠地咬了一口。他没有剥皮,感觉到了红薯的微涩与甘甜。

  长脖子少年突然说:“你和卖烤红薯的那个人长得很像。”

  黑暗里,平头少年偷偷流下了一滴眼泪。

  八年级课外现代文阅读文章篇(3)

  雪地里的红棉祅 高吉波

  30年前,我8岁。

  母亲不在了,一群孩子挤在父亲的脊背上,讨吃求穿,日子十分凄凉。

  一个好心的媒人看着我们可怜,说家里没有女人,日子少光彩。于是,在那个青黄不接的春天,我大哥牵着一头瘦毛驴驮回了我的嫂子。她年长我15岁,嫁来时,穿着大红的棉袄,头上戴着大红的花,脸上虽有显而易见的菜色,但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接亲的驴屁股上绑着两袋玉米,哥说是嫂子用彩礼钱换来的。

  大约是那年冬天吧,嫂子生了孩子,家里又多了一张嘴,日子显得更加地拮据。我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对米饭有一种本能的渴求,但是,每次盛饭,我都悄悄地拖到最后。我知道,大哥是一家的主劳力,嫂嫂一张嘴管着两个人,只有我是一个闲人,所以,能少吃我尽量地少吃。

  大哥牵挂着我,有一回,他趁嫂子不在,悄悄端给我一碗小米粥,嫂子回来时,我已舔净了留在碗边边的最后一颗米粒。嫂子似乎察觉出了什么,眼圈儿红红的。晚上,嫂子借故支走大哥,说锅里有碗米粥,是留给我的,我揭开锅,却发现里面还掩着两个鸡蛋。

  我没喝,也没吃。

  我跑到河里,破冰给侄女洗尿布。

  “阿九,你太小,洗不净。”嫂子赶来,抱我到河边。她把我红肿的小手拉到她的怀里暖和,然后摸出两个鸡蛋,硬塞到我手里,“还热,吃吧。”

  那天,风大,雪大,嫂子仍然穿着那件红棉袄,在雪地里像一团火焰,我的心,也随着这团火焰火热火热的。 20年前,我18岁。

  嫂子给我剃个新头,然后背着行李送我到小镇的车站上。

  “阿九,咱家你出息,外出读书要学会自己疼自己。”她说,临开车的时候,她塞给我一袋东西,我打开一看,是六个鸡蛋。为了给我凑学费,嫂子卖掉了所有的鸡和鸡蛋,这六个鸡蛋,是我硬坚持着留下来给小侄女的。抱着鸡蛋,我无语而泣。

  那天,风大,雪大,隔着车窗,嫂子跑着向我招手。我觉得是一团火焰在雪地里跳跃。尽管她穿的棉袄是蓝色的。

  现在,我38岁,号称作家。

  父亲和大哥相继随我母亲去了。他们留下的最后一句话都是给嫂子的:“真有来世,我变把椅子,让你坐着歇歇。”

  我与嫂子最末的相见,是去年春节携妻带小回老家去。那次,我特意到店里买了最好的蛋糕。嫂子养了一辈子的鸡,收了一辈子的鸡蛋,自己,却没有正儿八经地尝过鸡蛋的味道。

  嫂子捧着蛋糕,眼里有若隐若现的泪花。她没有吃,全给了我那贪吃的儿子。

  那天,风很大,雪很大。透过玻璃,我看见嫂子从屋外抱着柴草进来给我烧炕,我觉得雪地里有一团火焰永不熄灭。虽然她穿的棉袄是黑色的。

  晚上,嫂子坐在床上纳鞋底,一双鞋底可以到镇上换上两元钱。嫂子不断地纳鞋底,她纳好的鞋底可以摆满好几个炕。

  我盯着嫂子久久地看,我突然发现她眼睛已深陷下去,像一眼枯井,而且头发竟也全白。但那一刻我跟30年前一样想:嫂子其实是最美的。

  后来,我在日记里写过这样的话:嫂子是弓,我们是箭,弓因箭而弯。

  “我们”,自然也含着我的侄女,她现在美国攻读博士。

    1325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