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发表文章

|小龙

  真正养活我们的,让我人模人样地活着、工作、思考的其实是土地,是那些在土地上劳作的高贵的劳动者。对此小编给大家准备了读者发表文章的相关范文,以供参阅。

  读者发表文章篇(1)

  其实我们是靠土地养活的

  一切来自土地的都将回归土地。

  ——莫言《生死疲劳》

  在我成年后,一直在天津这个北方大城市里工作和生活,经常会遇到很多农民来到城里谋一份职业,我也去派出所办过暂住证,平心而论,城市对待农民不够真诚也不够科学。

  在我小时候,老师家长为了让我们好好学习,会用两句话恐吓我们,一个是“如果你不好好学习,长大了就去当农民,去种地”。第二个是“如果你不好好学习,长大了你就去扫大街”。

  其实这两个恐吓并不高明,我那时不觉得当农民有什么不好。因为每到丰收的时候,地质队的干部群众家属会蜂拥而出到地质队外边的农田里刨农民剩下的农作物,比如荸荠、山芋、花生、棉花、芝麻、麦子等等。

  那情形跟现在农民到城市里来淘点城市人不要的东西,干点城市人不干的活一样。

  语文书里有过一篇文章叫《落花生》,要不我说文学是个挺不够意思的东西,本来一个没有情趣的事情,却被那个作者写出了风花雪月。他说一家人通过劳动品尝花生,然后感受人生多么美好。

  其实那是扯淡!

  真正的落花生是这样的,每到农作物丰收的时候,农民们会将农田牢牢地看起来,而我们这些地质队工人阶级的家属和孩子就手提着篮子在农田四周游荡。如果是花生地,农民就将土细细地筛一遍,绝不会轻易落下一粒花生。

  等农民将花生收完了,确信绝对是没有剩下的了,那么我们就提着篮子像猎犬一样扑上去,细细地过滤每一寸土地,在里面刨农民剩下来的花生。

  这是真正的“落花生”,没有什么美好的。农民确实已经将花生收光了,但百密必有一疏,我们就要在这样的难度下找出花生。

  确实很为难,不过,我们真的可以找到,通常会找到因为锄头刨了两半的,但这绝不影响吃,有的时候还能找到整个的。花生一般都是两粒花生米的,但有的时候我能找到四粒的,一般情况下我们谁都不说话,就埋头找呀找。

  天道酬勤,我们总是能找到农民们落下的。而每到这个时候,农民们就是一阵心疼,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收得再仔细一点。

  地质队这些家属和孩子之间也有竞争,但竞争得很有秩序,通常是在农民确信没有剩余农作物的土地上我们大家划分,各自在各自划分的地上找。

  传说中有一次收山芋,有一个地质队家属子弟竟然找到了一个重达好几斤的大山芋,当时就捧着跑回家了,惹得农民好一阵伤心,也令我们无比羡慕。不过这是一个传说,只是说有这么一个人和这么一件事情,具体是谁就无从考证了。

  收山芋、花生、芝麻、麦子、棉花这样的农作物是在旱地里干,还能拣到一点残余的。但收获荸荠的时候是在水田里干,需要在泥巴里面找,这个难度比较大。而且,农民也不敢肯定就能收干净,于是我们就提着篮子在水田四周站着,但农民是绝对不让我们下田的,即使是他们收过的地方也不许下田,因为他们还要再收一遍。农民也很紧张,一边收,一边要紧盯着岸上拎着篮子的工人阶级的后代们。一如改革开放后大城市的小脚老太太紧张地盯着每一个刚进城的农民。

  我们就像不怀好意的乞丐们一样在田边等着,看着那些饱满的农作物被放在筐子里和篮子里。偷也偷不到,抢也抢不到,所以农民收获的时候,我们只是看看,就当成节日了。虽然能搞到手几个荸荠的可能性很小,但看也是一种快乐,看可以引发想象,想象就可以是快乐的。

  那时候我想,我要是这些农作物的主人该有多好。这种感受就好比如今一个农民站在城市的大厦下边看几眼,虽然与他无关,但总算是看到了一样。

  这个回忆一直在告诫我,真正养活我们的,让我人模人样地活着、工作、思考的其实是土地,是那些在土地上劳作的高贵的劳动者。

  整个人类历史上看,我们不过是农民养活的一群城市人。

  读者发表文章篇(2)

  什么都快乐

  清晨起床,喝冷茶一杯,慢打太极拳数分钟,打到一半,忘记如何续下去,从头再打,依然打不下去,干脆停止,深呼吸数十下,然后对自己说:“打好了!”再喝茶一杯,晨课结束,不亦乐乎!

  静室写毛笔字,磨墨太专心,墨成一缸,而字未写一个,已腰酸背痛。凝视字帖十分钟,对自己说:“已经写过了!”绕室散步数圈,擦笔收纸,不亦乐乎!

  枯坐会议室中,满堂学者高人,神情俨然。偷看手表指针几乎凝固不动,耳旁演讲欲听无心,度日如年。突见案上会议程式数张,悄悄移来折纸船,折好轻放桌上推来推去玩耍,再看腕表,分针又移两格,不亦乐乎!

  山居数日,不读报,不听收音机,不拆信,不收信,下山一看,世界没有什么变化,依然如我,不亦乐乎!

  数日前与朋友约定会面,数日后完全忘却,惊觉时日已过,急打电话道歉,发觉对方亦已忘怀,两不相欠,亦不再约,不亦乐乎!

  雨夜开车,见公路上一男子淋雨狂奔,刹车请问路人:“上不上来?可以送你!”那人见状狂奔更急,如夜行遇鬼。车远再回头,雨地里那人依旧神情惶然,见车停,那人步子又停并做戒备状,不亦乐乎!

  四日不见父母手足,回家小聚,时光飞逝,再上山来,惊见孤灯独对,一室寂然,山风摇窗,野狗哭夜,而又不肯再下山去,不亦乐乎!

  逛街一整日,购衣不到半件,空手而回。回家看见旧衣,倍觉件件得来不易,小偷竟连一件也未偷去,心中欢喜。不亦乐乎!

  上课两小时,学生不提问题,一请二请三请,满室肃然。偷看腕表,只一分钟便将下课,于是笑对学生说:“在大学里,学生对于枯燥的课,常常会逃。现在反过来了,老师对不发问的学生,也想逃逃课,现在老师逃了,再见!”收拾书籍,大步迈出教室,正好下课铃响,不亦乐乎!

  黄昏散步山区,见老式红砖房一幢孤立林间,再闻摩托车声自背后羊肠小径而来。主人下车,见陌生人凝视炊烟,不知如何以对,便说:“来呷蓬!”客笑摇头,主人再说:“免客气,来坐,来呷蓬!”陌生客居然一点头,说:“好,麻烦你!”举步做入室状。主人大惊,客始微笑而去,不亦乐乎!

  每日借邻居白狗一同散步,散完将狗送回,不必喂食,不亦乐乎!

  交稿死期已过,深夜犹看《红楼梦》。想到“今日事今日毕”格言,看看案头闹钟已指清晨三时半,发觉原来今日刚刚开始,交稿事来日方长,心头舒坦,不亦乐乎!

  晨起闻钟声,见校方同学行色匆匆赶赴教室,惊觉自己已不再是学生,安然浇花弄草梳头打扫,不亦乐乎!

  每周山居日子断食数日,神志清明。下山回家母亲看不出来,不亦乐乎!

  求婚者越洋电话深夜打到父母家,恰好接听,答以:“谢谢,不,不能嫁,不要等!”挂完电话蒙头再睡,电话又来,又答,答完心中快乐,静等第三回,再答。又等数小时,而电话不再来,不亦乐乎!

  有录音带而无录音机,静观音带小匣子,音乐由脑中自然流出来,不必机器,不亦乐乎!

  回京翻储藏室,见童年时玻璃动物玩具满满一群安然无恙,省视自己已过中年,而手脚俱全,不亦乐乎!

  归国定居,得宿舍一间,不置冰箱,不备电视,不装音响,不申请电话。早晨起床,打开水龙头,发觉清水涌流,深夜回室,又见灯火满室,欣喜感激,但觉富甲天下,日日如此,不亦乐乎!

  读者发表文章篇(3)

  人间草木

  芋头

  一九四六年夏天,我离开昆明去上海,途经香港。因为等船期,滞留了几天,住在一家华侨公寓的楼上。这是一家下等公寓,已经很敝旧了,墙壁多半没有粉刷过。住客是开机帆船的水手,跑澳门做鱿鱼、蚝油生意的小商人,准备到南洋开饭馆的厨师,还有一些说不清是什么身份的角色。这里吃住都是很便宜的。住,很简单,有一条席子,随便哪里都能躺一夜。每天两顿饭,米很白。菜是一碟炒通菜、一碟在开水里焯过的墨斗鱼脚,还顿顿如此。墨斗鱼脚,我倒爱吃,因为这是海味。——我在昆明七年,很少吃到海味。只是心情很不好。我到上海,想去谋一个职业,一点着落也没有,真是前途渺茫。带来的钱,买了船票,已经所剩无几。在这里又是举目无亲,连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整天无所事事,除了到皇后道、德辅道去瞎逛,就是踅到走廊上去看水手、小商人、厨师打麻将。真是无聊呀。

  我忽然发现了一个奇迹,一棵芋头!楼上的一侧,一个很大的阳台,阳台上堆着一堆煤块,煤块里竟然长出一棵芋头!大概不知是谁把一个不中吃的芋头随手扔在煤堆里,它竟然活了。没有土壤,更没有肥料,仅仅靠了一点雨水,它,长出了几片碧绿肥厚的大叶子,在微风里高高兴兴地摇曳着。在寂寞的羁旅之中看到这几片绿叶,我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喜欢。

  这几片绿叶使我欣慰,并不夸张地说,它使我获得一点生活的勇气。

  豆芽

  秦老九去点豆子。所有的田埂点到了。豆子一般点在田埂的两侧,叫作“豆埂”,很少占用好地的。豆子不需要精心管理,任其自由生长。谚云:“懒媳妇种豆。”还剩下一把。秦老九懒得把这豆子带回去,就掀开路旁一块石头,把豆子撒到石头下面,说了一声:“去你妈的。”又把石头放下了。

  过了一阵,过了谷雨,立夏了,秦老九到田头去干活,路过这块石头,他的眼睛瞪得像铃铛:石头升高了!他趴下来看看,豆子发了芽,一群豆芽把石头顶起来了。

  “咦!”

  刹那之间,秦老九成了一个哲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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